☆31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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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雪
周六是孟聽雪去顧醫生診所的日子，顧西遲斜倚在玄關前的墻壁看她換鞋子，因為沒讓他陪同，孟聽雪註意到他從早上就明顯不虞的神色，耐心哄道: “我很快的，中午就回來。”
顧西遲還是很不爽: “你那個顧醫生男的女的”
孟聽雪換完鞋子去拿自己的包包: “……男的。”
顧西遲: “多大年紀”
孟聽雪搖搖頭: “不知道，看著挺年輕的，應該和你差不多大。”
年輕顧西遲意味深長“哦”一聲: “長得怎麽樣”
“我沒見過，他一直戴口罩，身材和身高和你差不多，其實我有時候會有種錯覺，誤以為他是你，眼睛也有些相似，而且他也姓顧，不會是你親戚吧”
這話一出口，顧西遲臉色更黑了，他摸出手機，手指飛快點著屏幕，孟聽雪問他: “你幹什麽”
“百度一下，”顧西遲低著頭，面不改色說: “心理醫生對病人心懷不軌是不是應該被吊銷行醫執證……”
孟聽雪被他逗笑了，雙手蓋住他的屏幕: “放心吧，顧醫生很專業，不會的。”
顧西遲哼笑一聲，目光好整以暇: “真不用我送你”
“不用，”孟聽雪說: “而且你又不能開車。”
顧西遲: “我有司機。”
孟聽雪: “真不用，等我回來吃午飯。”
說完踮腳吧唧親了他一口，不等他有其他動作，一溜煙逃跑了。
今天陽光很好，樹上的鳥兒嘲啾啼鳴，顧醫生也等候多時，診所內依然是熟悉的檸檬味空氣清新劑。
孟聽雪進門熟練的脫掉外套: “顧醫生早啊，我沒有來晚吧。”
顧醫生放下手裏雜志，微笑著走過來: “沒有，正好。”
孟聽雪擦了擦額上細汗: “那就好。”
顧醫生看著她: “小雪花這幾次過來明顯開心多了，是不是遇到什麽開心的事”
孟聽雪不好意思的笑了，她點頭: “我交男朋友了。”
顧醫生也並不意外: “是上次說得那個”
“嗯。”
“恭喜，戀愛可以讓人加快分泌多巴胺，可以讓人更開心。”
“顧醫生你快別取笑我了。”
孟聽雪抿了抿唇: “對了，今天也是要和其他人格交流嗎”
顧醫生搖了搖頭: “我對他們已經基本都解了，可以確定他們並沒有危險，所以今天起我想幫你和他們見面，也就是最初我們所說的進入他們共同生活的地方‘幻境’。”
孟聽雪有點緊張的搓了搓手指: “顧醫生，你和我一起去嗎”
顧醫生: “我進不去的，但催眠後你還可以聽到我的聲音，如果遇到無法解決或難受的事情就大喊我的名字，我會立即把你叫醒，沒關系，不會有危險。”
孟聽雪很信任他，既然顧醫生說沒有危險，一定是了解了她的全部人格才得出的結論: “好。”
催眠的過程與以往一樣，她躺在舒適的躺椅，身邊點了熏香，跟著顧醫生的指示詞逐漸放松下沈身體，思維緩慢往上飄，像是逐漸脫離出本體。
孟聽雪覺得自己飄到了一艘豪華郵輪，這艘船共五層，光外觀就華麗絕倫，比電影中的泰坦尼克號過猶不及，她站在甲板上，皎潔的月光撒在腳下，低頭是遼闊湍急的海洋。
“餵，小丫頭!”
這是一道極低的少年聲線，她扭過頭，不遠處堆積的蘋果箱上坐著一個人，他的帽檐壓得很低，身影似融在一片暗海中。
孟聽雪往前走了兩步: “你就是……麥迪嗎”
“是我。”
麥迪翻身從上跳下，太高了，令孟聽雪都替他捏了把汗，但他身手矯健，安穩落地。走進後，孟聽雪看到他有著一頭棕色短發，眼睛大而圓，鼻梁很高，兩頰帶著雀斑，居然是個長相很可愛的男孩子。
他的長相簡直顛覆了她的認知，一開始她以為麥迪是位性感辣妹，後來知道了他的性別，她又想象他一定是個兇神惡煞畫著花臂的混混頭子，沒想到居然是個這麽可愛，她沒忍住捂嘴偷偷笑了。
麥迪對她也不客氣，不耐煩的皺了皺眉: “笑屁啊。”
孟聽雪忙道歉: “對不起。” ’
麥迪: “找老子幹什麽”
他這性格倒是和印象中一樣兇，孟聽雪如實交代: “顧醫生讓我來認識一下你們。”
“認識個屁!”
雖是這麽說，麥迪還是食指拇指並起放嘴邊吹了聲口哨，很快，亮光的船艙裏跑出來兩個人，一個是金發碧眼穿公主裙的小女孩，另一個是位四十歲左右燙著羊毛卷的女士，她猜測是莉莉和凱特。
莉莉相當開心: “雪花姐姐，你來了!”
凱特: “呦，今個咱這破船來大客人了啊。”
孟聽雪友好地打招呼: “大家好。”
凱特: “你好呀，想吃點什麽嗎我剛做的奶酪，莉莉特別喜歡，你要不要也來嘗嘗”
孟聽雪: “謝謝，那我就不客氣了。”
“客氣啥，過來吧。”
凱特很熱情，莉莉也很可愛，她們相當熟絡地招待她，令孟聽雪原本緊張的心情逐漸舒緩下來。
飯後，凱特和莉莉領她參觀了這艘大船，而麥迪又跑到蘋果箱上待著了。
郵輪內部結構非常大，裝修也金碧輝煌像是一個社區，不僅每個人有自己的房間，房間外還有體育場，劇院，健身房，超市，理發店等等，生活必需品全都可以買到，孟聽雪看得眼花繚亂，感覺活在這也不錯的樣子。
她轉了一圈的功夫，樓上樓下還有不少陌生人走動，有的看不清臉，有的縮在地上差點把她絆倒。
孟聽雪驚訝問凱特: “這些人都是誰”
凱特說: “這也是你的人格，我們屬於比較穩定的有思想的人格，這些是不穩定的或者剛剛誕生還沒來得及產生思想的人格。”
孟聽雪擔憂道: “啊，那他們會不會……”
凱特: “放心啦，他們不會做什麽的，他們行為簡單也沒有攻擊性，一般只會重覆一個動作，你就把他們當成會動的石頭好了。”
孟聽雪看著眼前一位面目模糊的男人反覆扭動著自己的脖子，動作及其怪誕，孟聽雪趕緊繞開他: “我為什麽會產生這種奇怪的人格”
莉莉舔著冰激淩跑過來: “很簡單嘛，就比如某天你走路被一只狗狗嚇到了，然後就會產生一個訓狗師的人格，這個人格除了訓狗啥也不會，哪一天你突然想吃冰激淩，就會出現一個甜品師傅人格，他除了做甜品也什麽不會做，這些人格只是你突發奇想產生的，所以就這樣了。”
孟聽雪長見識了: “原來產生人格這麽簡單。”
莉莉鄙視地看她: “笨蛋，正常人是不會這樣的，就是因為你現在病的很厲害了，所以才一直出現莫名其妙的人格，一開始這艘船只有我們三個，後來人就越來越多，越來越多，人多可不會更熱鬧，在這樣下去，船都要快沈了。”
孟聽雪: “沈了會怎麽樣”
凱特說: “沈了我們都會死，有可能你也會死。”
孟聽雪心內一緊，可她最近感覺狀態不錯，沒想到病情已經這麽嚴重了，她問: “我該怎麽辦
凱特: “還能怎麽辦呀，聽醫生的話，好好治療嘍。”
孟聽雪: “你們都願意和我融合嗎”
莉莉: “當然了，誰願意待在這個破船上啊，船下面可是有特別兇猛的魚，等船超載沈了我們還會死，待在這與等死沒區別了。”
孟聽雪陷入了沈思，她順著樓梯往下走，不小心在一間甜品店前撞到了一個小女孩，她下意識邊想說: “對不起。”有想起到她可能聽不懂。
沒想到這位小女孩卻是個有思想的人格，她興奮道: “原來是姐姐，好久不見呀。”
孟聽雪: “”
看到她的臉，孟聽雪也驚訝了，女孩是隔壁被家暴的女孩，小羽，自從她和媽媽離開安京，他們就沒再聯系過了。
孟聽雪: “你怎麽會在這裏”
小羽笑嘻嘻說: “我和媽媽定居在這裏了呀。”
定居在她的船上怎麽可能，這不是她的人格住的地方嗎小羽也是她的人格嗎
不等她想通，突然，甲板上傳過一道嘶鳴般的低吼，像是某種野獸被捕獸夾抓住發出的聲音，孟聽雪嚇了一跳，凱特解釋: “是水裏的大黑魚跳到船上了。”
孟聽雪跟著莉莉和凱特跑了出去，看到麥迪手持魚叉把一條黑魚穿腹貫穿，血絲飛濺，黑魚露著鋒利的尖牙仰天嚎叫，很快就不動彈了。
莉莉說: “就是這種魚，會吃我們，麥迪晚上會睡在甲板上保護我們的。”
腳下流淌過粘稠的血液，孟聽雪嚇得臉色發白，而凱特已經提著水桶開始沖刷甲板，他們似乎並不害怕，也可能是經歷過無數次早已習慣了。
孟聽雪: “我……我該怎麽做”
凱特還是那句話: “好好聽醫生的話，好好治療。”
這次催眠令孟聽雪徹底對她的人格們產生了改觀，她原本以為她們是只會掠奪她身體的麻煩精，而現在卻深刻感覺到了他們的絕望，他們更像自己靈魂的碎片，被困孤島，她無論如何也要把他們救出來。
顧醫生聽聞她的講述後，陷入很長時間的沈思，他似是想不通: “你怎麽會有這麽多不穩定人格”
他一直以為孟聽雪只有麥迪，莉莉，凱特三個人格。
孟聽雪也不清楚，她問: “不穩定人格會影響最終融合嗎還有小羽，我不知道她怎麽會在那裏，是因為我幫過她，所以才會以她為原型創造出一個人格嗎”
顧醫生: “這件事我沒遇到過所以不太清楚，我不能妄下判斷，我會去咨詢一下其他研究DID的國外專家，等下次告訴你。”
孟聽雪點了點頭: “麻煩顧醫生了。”
“沒關系。”
臨走前顧醫生囑咐她: “按照原先治療計劃，近期你會和麥迪他們共享記憶，也就是說所有人都在前臺，轉換人格時你也不會再丟失記憶，這也會導致轉換頻發，不過不要擔心，這並不是件壞事，也方便你們隨時溝通。”
孟聽雪每怎麽聽懂: “前臺是什麽”
“前臺就是控制身體的人，後臺的其他人是不會知道這個人具體做了什麽的，但今天過後你們每個人都可以到前臺來，可以同時共享記憶，你就不會再出現丟失記憶的情況了。”
孟聽雪懵逼的點頭: “哦。”
那豈不是說她以後跟顧西遲親吻的時候其他人格也會看到!
天!還是不要吧。
就算是她自己的人格她也是會害羞的。
_
回家時路過一個大型超市，孟聽雪想起平時喝的牛奶沒有了，準備去采購一番。
超市人流密集，她站在貨架旁看著往來的人群，突然有種潛意識的感覺，匆匆這幾位路人她好像在哪離看見過，可仔細想她又怎麽都想不起來了。
在哪裏見過他們呢
平時喝的牛奶牌子沒有了，孟聽雪拿了兩個其他牌子比對，心道，不會她這糾結一會兒的功夫又產生了新的人格吧專門賣牛奶的人格
她這病情怎麽越來越覆雜了。
不敢多想，她隨手拿了一提速戰速決。
她住的小區是老小區，夏季炎熱，倒也熱鬧，這會兒遛狗的奶奶，小公園連太極拳的爺爺，還有騎著自行車剛剛下補習班的學生，她每天這個點都會遇到相同的人，像是《楚門的世界》。
回到家，孟聽雪在鞋櫃換鞋，往客廳探了探頭，沒瞧著人，客廳通向陽臺的窗子沒關嚴，窗簾下擺隨風鼓起一個包。
顧西遲正站在陽臺打電話，淡淡說了句: “知道了。”
結束通話的一刻，身後倏地飄過一陣香。
孟聽雪往前一躥，勾住他的脖頸掛到他了身上，顧西遲身體僵了一下，一聲極輕的笑，雙手托住她的大腿往上顛了顛。
顧西遲: “今天的治療怎麽樣”
孟聽雪把臉貼在他的背上，襯衣滑滑的料子有點涼，她悶聲說: “不太好。”
顧西遲稍稍側頭，心也隨著一緊: “怎麽”
孟聽雪嘻嘻一笑: “醫生說我的人格特別願意合作，我很快就會變成完整的孟聽雪啦!”
顧西遲松了口氣，懲罰性捏了下她大腿的軟肉: “小騙子。”
“啊，我錯了!”他的手指稍稍滑動幾寸，孟聽雪的身體癢癢的，臉瞬間紅了: “等等，會被人看到的。”
顧西遲: “嗯誰會看到”
孟聽雪: “就……我自己會看到!”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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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西遲還是很不爽: “你那個顧醫生男的女的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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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西遲: “多大年紀”
孟聽雪搖搖頭: “不知道，看著挺年輕的，應該和你差不多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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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聽雪: “真不用，等我回來吃午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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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聽雪進門熟練的脫掉外套: “顧醫生早啊，我沒有來晚吧。”
顧醫生放下手裏雜志，微笑著走過來: “沒有，正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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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醫生看著她: “小雪花這幾次過來明顯開心多了，是不是遇到什麽開心的事”
孟聽雪不好意思的笑了，她點頭: “我交男朋友了。”
顧醫生也並不意外: “是上次說得那個”
“嗯。”
“恭喜，戀愛可以讓人加快分泌多巴胺，可以讓人更開心。”
“顧醫生你快別取笑我了。”
孟聽雪抿了抿唇: “對了，今天也是要和其他人格交流嗎”
顧醫生搖了搖頭: “我對他們已經基本都解了，可以確定他們並沒有危險，所以今天起我想幫你和他們見面，也就是最初我們所說的進入他們共同生活的地方‘幻境’。”
孟聽雪有點緊張的搓了搓手指: “顧醫生，你和我一起去嗎”
顧醫生: “我進不去的，但催眠後你還可以聽到我的聲音，如果遇到無法解決或難受的事情就大喊我的名字，我會立即把你叫醒，沒關系，不會有危險。”
孟聽雪很信任他，既然顧醫生說沒有危險，一定是了解了她的全部人格才得出的結論: “好。”
催眠的過程與以往一樣，她躺在舒適的躺椅，身邊點了熏香，跟著顧醫生的指示詞逐漸放松下沈身體，思維緩慢往上飄，像是逐漸脫離出本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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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餵，小丫頭!”
這是一道極低的少年聲線，她扭過頭，不遠處堆積的蘋果箱上坐著一個人，他的帽檐壓得很低，身影似融在一片暗海中。
孟聽雪往前走了兩步: “你就是……麥迪嗎”
“是我。”
麥迪翻身從上跳下，太高了，令孟聽雪都替他捏了把汗，但他身手矯健，安穩落地。走進後，孟聽雪看到他有著一頭棕色短發，眼睛大而圓，鼻梁很高，兩頰帶著雀斑，居然是個長相很可愛的男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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麥迪對她也不客氣，不耐煩的皺了皺眉: “笑屁啊。”
孟聽雪忙道歉: “對不起。” ’
麥迪: “找老子幹什麽”
他這性格倒是和印象中一樣兇，孟聽雪如實交代: “顧醫生讓我來認識一下你們。”
“認識個屁!”
雖是這麽說，麥迪還是食指拇指並起放嘴邊吹了聲口哨，很快，亮光的船艙裏跑出來兩個人，一個是金發碧眼穿公主裙的小女孩，另一個是位四十歲左右燙著羊毛卷的女士，她猜測是莉莉和凱特。
莉莉相當開心: “雪花姐姐，你來了!”
凱特: “呦，今個咱這破船來大客人了啊。”
孟聽雪友好地打招呼: “大家好。”
凱特: “你好呀，想吃點什麽嗎我剛做的奶酪，莉莉特別喜歡，你要不要也來嘗嘗”
孟聽雪: “謝謝，那我就不客氣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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凱特很熱情，莉莉也很可愛，她們相當熟絡地招待她，令孟聽雪原本緊張的心情逐漸舒緩下來。
飯後，凱特和莉莉領她參觀了這艘大船，而麥迪又跑到蘋果箱上待著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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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轉了一圈的功夫，樓上樓下還有不少陌生人走動，有的看不清臉，有的縮在地上差點把她絆倒。
孟聽雪驚訝問凱特: “這些人都是誰”
凱特說: “這也是你的人格，我們屬於比較穩定的有思想的人格，這些是不穩定的或者剛剛誕生還沒來得及產生思想的人格。”
孟聽雪擔憂道: “啊，那他們會不會……”
凱特: “放心啦，他們不會做什麽的，他們行為簡單也沒有攻擊性，一般只會重覆一個動作，你就把他們當成會動的石頭好了。”
孟聽雪看著眼前一位面目模糊的男人反覆扭動著自己的脖子，動作及其怪誕，孟聽雪趕緊繞開他: “我為什麽會產生這種奇怪的人格”
莉莉舔著冰激淩跑過來: “很簡單嘛，就比如某天你走路被一只狗狗嚇到了，然後就會產生一個訓狗師的人格，這個人格除了訓狗啥也不會，哪一天你突然想吃冰激淩，就會出現一個甜品師傅人格，他除了做甜品也什麽不會做，這些人格只是你突發奇想產生的，所以就這樣了。”
孟聽雪長見識了: “原來產生人格這麽簡單。”
莉莉鄙視地看她: “笨蛋，正常人是不會這樣的，就是因為你現在病的很厲害了，所以才一直出現莫名其妙的人格，一開始這艘船只有我們三個，後來人就越來越多，越來越多，人多可不會更熱鬧，在這樣下去，船都要快沈了。”
孟聽雪: “沈了會怎麽樣”
凱特說: “沈了我們都會死，有可能你也會死。”
孟聽雪心內一緊，可她最近感覺狀態不錯，沒想到病情已經這麽嚴重了，她問: “我該怎麽辦
凱特: “還能怎麽辦呀，聽醫生的話，好好治療嘍。”
孟聽雪: “你們都願意和我融合嗎”
莉莉: “當然了，誰願意待在這個破船上啊，船下面可是有特別兇猛的魚，等船超載沈了我們還會死，待在這與等死沒區別了。”
孟聽雪陷入了沈思，她順著樓梯往下走，不小心在一間甜品店前撞到了一個小女孩，她下意識邊想說: “對不起。”有想起到她可能聽不懂。
沒想到這位小女孩卻是個有思想的人格，她興奮道: “原來是姐姐，好久不見呀。”
孟聽雪: “”
看到她的臉，孟聽雪也驚訝了，女孩是隔壁被家暴的女孩，小羽，自從她和媽媽離開安京，他們就沒再聯系過了。
孟聽雪: “你怎麽會在這裏”
小羽笑嘻嘻說: “我和媽媽定居在這裏了呀。”
定居在她的船上怎麽可能，這不是她的人格住的地方嗎小羽也是她的人格嗎
不等她想通，突然，甲板上傳過一道嘶鳴般的低吼，像是某種野獸被捕獸夾抓住發出的聲音，孟聽雪嚇了一跳，凱特解釋: “是水裏的大黑魚跳到船上了。”
孟聽雪跟著莉莉和凱特跑了出去，看到麥迪手持魚叉把一條黑魚穿腹貫穿，血絲飛濺，黑魚露著鋒利的尖牙仰天嚎叫，很快就不動彈了。
莉莉說: “就是這種魚，會吃我們，麥迪晚上會睡在甲板上保護我們的。”
腳下流淌過粘稠的血液，孟聽雪嚇得臉色發白，而凱特已經提著水桶開始沖刷甲板，他們似乎並不害怕，也可能是經歷過無數次早已習慣了。
孟聽雪: “我……我該怎麽做”
凱特還是那句話: “好好聽醫生的話，好好治療。”
這次催眠令孟聽雪徹底對她的人格們產生了改觀，她原本以為她們是只會掠奪她身體的麻煩精，而現在卻深刻感覺到了他們的絕望，他們更像自己靈魂的碎片，被困孤島，她無論如何也要把他們救出來。
顧醫生聽聞她的講述後，陷入很長時間的沈思，他似是想不通: “你怎麽會有這麽多不穩定人格”
他一直以為孟聽雪只有麥迪，莉莉，凱特三個人格。
孟聽雪也不清楚，她問: “不穩定人格會影響最終融合嗎還有小羽，我不知道她怎麽會在那裏，是因為我幫過她，所以才會以她為原型創造出一個人格嗎”
顧醫生: “這件事我沒遇到過所以不太清楚，我不能妄下判斷，我會去咨詢一下其他研究DID的國外專家，等下次告訴你。”
孟聽雪點了點頭: “麻煩顧醫生了。”
“沒關系。”
臨走前顧醫生囑咐她: “按照原先治療計劃，近期你會和麥迪他們共享記憶，也就是說所有人都在前臺，轉換人格時你也不會再丟失記憶，這也會導致轉換頻發，不過不要擔心，這並不是件壞事，也方便你們隨時溝通。”
孟聽雪每怎麽聽懂: “前臺是什麽”
“前臺就是控制身體的人，後臺的其他人是不會知道這個人具體做了什麽的，但今天過後你們每個人都可以到前臺來，可以同時共享記憶，你就不會再出現丟失記憶的情況了。”
孟聽雪懵逼的點頭: “哦。”
那豈不是說她以後跟顧西遲親吻的時候其他人格也會看到!
天!還是不要吧。
就算是她自己的人格她也是會害羞的。
_
回家時路過一個大型超市，孟聽雪想起平時喝的牛奶沒有了，準備去采購一番。
超市人流密集，她站在貨架旁看著往來的人群，突然有種潛意識的感覺，匆匆這幾位路人她好像在哪離看見過，可仔細想她又怎麽都想不起來了。
在哪裏見過他們呢
平時喝的牛奶牌子沒有了，孟聽雪拿了兩個其他牌子比對，心道，不會她這糾結一會兒的功夫又產生了新的人格吧專門賣牛奶的人格
她這病情怎麽越來越覆雜了。
不敢多想，她隨手拿了一提速戰速決。
她住的小區是老小區，夏季炎熱，倒也熱鬧，這會兒遛狗的奶奶，小公園連太極拳的爺爺，還有騎著自行車剛剛下補習班的學生，她每天這個點都會遇到相同的人，像是《楚門的世界》。
回到家，孟聽雪在鞋櫃換鞋，往客廳探了探頭，沒瞧著人，客廳通向陽臺的窗子沒關嚴，窗簾下擺隨風鼓起一個包。
顧西遲正站在陽臺打電話，淡淡說了句: “知道了。”
結束通話的一刻，身後倏地飄過一陣香。
孟聽雪往前一躥，勾住他的脖頸掛到他了身上，顧西遲身體僵了一下，一聲極輕的笑，雙手托住她的大腿往上顛了顛。
顧西遲: “今天的治療怎麽樣”
孟聽雪把臉貼在他的背上，襯衣滑滑的料子有點涼，她悶聲說: “不太好。”
顧西遲稍稍側頭，心也隨著一緊: “怎麽”
孟聽雪嘻嘻一笑: “醫生說我的人格特別願意合作，我很快就會變成完整的孟聽雪啦!”
顧西遲松了口氣，懲罰性捏了下她大腿的軟肉: “小騙子。”
“啊，我錯了!”他的手指稍稍滑動幾寸，孟聽雪的身體癢癢的，臉瞬間紅了: “等等，會被人看到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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